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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工部郎官题名记庆元四年七月 宋 · 高文虎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一一、《咸淳临安志》卷五
高宗受命中兴,驻跸钱塘,百司庶府,咸复承平之旧,广延材畯,辑图治功。
历孝庙、上皇至于今上,盖六七十年矣,维持凭藉,又当传之无穷。
官以人修,绩因谋建,化成黼黻,政如玉金,炳炳麟麟,靡不云举
中釐六部,统二十四曹,禁橐蝉联,省闱星焕,盛一时人物之选,书姓氏,志岁月,将以考圣朝登用之效。
起部郎壁记迄今阙然。
庚辰进士莫君若晦学行有声,又以郡治最,擢在兹选,乃集前所居者悉汇次焉。
诸曹并本部尚书钱公象祖、侍郎赵公师𢍰嘉君之志,而侍郎方兼顺天府,又为植珉撰直以成之。
黄香台阁之旧,崔琳娴朝廷之仪,皆足以诹订阙遗,昭垂宪躅,推而上之,断国论、谋王体可也。
故《周官》之训以典常而作师,《大雅》之诗幸典刑之尚有。
然则自古建事立业,贻法后世,未有无所稽据而可以率意固陋为之。
辄诵所闻,敢告来者。
庆元四年七月十二日
悼亡哀词(一) 宋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一二、《太仓稊米集》卷四二
独秀兮幽除,采清香兮袭予。
揽荷衣兮蕙带,既沐浴兮斯佩。
乘光风兮来思,撷藻兮沼沚。
宜家人兮噰噰,询龟筮兮咸喜。
窥清扬兮窈窕,从我百艰兮不嚬以笑。
助倚门兮晨昏,子游踪兮遐眇。
嗟日月兮几何,魂即幽兮杳杳。
挽双袂兮云举,纷落叶兮堂下。
虫啾啾兮夜鸣,霜肃肃兮晨雨。
夐欲叩兮上苍,痛子命兮孰将。
收泪兮浩叹,心怅怅兮皇皇。
奠桂酒兮于寝,俨时灵兮来降。
歙州云亭 唐末 · 张友正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三十六
处高明所以荡阴滞。临显敞所以穷远睇。
故有岳峙九层。云峨百里。
极元功以壮址。殚山林于崇构者。
人力也。今则排层空。
架重峰。高出星汉之上。
坐驰寰区之表者。天造也。
州之阳渐乎水。木之阴攒乎山。
山有佛寺。而回廊翼旋。
飞阁云褰。万家井邑。
在我宇下。实一方之胜槩也。
柱史魏公。将命驾游焉。
公徘徊赏味。情有馀致。
每美其峰□耸绝。灵气纷郁。
乃竦劲策。跃轻屐。
缒蔓梯崖。径造夫巅焉。
高哉旷乎。果天下之绝境也。
乃命铲巉岩。夷蘙荟。
心匠密构。亭形虚无。
而宾从莫之窥也。然后跨峻谷。
掖修木。謺石为趺。
无寻常之地。其崇卑广袤。
与斲朴圬涂之节称焉。峨峨绝顶。
一上千仞。未几营之。
屹而冠焉。属东风敷和。
春物烂山。公乃敞层轩。
披晴空。凭九霄以高视。
周八极而遐观。块如众山。
杯分百川。笼吴楚之封境。
领江湖之气象。有足廓虚怀而摅。
旷抱矣。眺览未既。
壶觞云举。瞽史陈艺。
笙簧合奏。仁风洋洋。
下俚同欢。而吴哇袅空。
楚舞娇春。随天籁以远去。
映花林而半出。仰之者有若子乔方平
弄玉飞琼。相与乐偫仙于上清。
自公之暇理于兹。抚伤夷。
怀流离。流离旋矣。
伤夷痊矣。而犹阜俗康民之志慊如也。
今韨嚣在耳。村烟在目。
可以廉风俗之趋尚。省农桑之丰耗。
况又畅四肢。摅七情。
神完气全。宣为太和。
自当渟源普洽。上下交泽。
况有襦裤谣乎。公问俗之来。
四序分矣。莲府将复。
星轩莫留。人之情也。
步武所及。有一物契于素怀者。
虽细必录。况目经心摄。
获千古之遗胜者。爱而不书。
得无寤寐思之乎。然歙人被公仁化也深。
思异日攀公之辕。不及瞻此亭也。
友正家在此山之下。获游此亭之上。
思刊懋绩。辄课庸词。
若莛扣钟而蠡挹海。蓬渤之音。
溟茫之波。可得而希也。
又兹峰之高栖天宇。上簉云族。
朝荟蔚而暮氤氲。亭无处所。
晴景一照。夐焉标空。
今建名披云。义在此也。
其润色寺宇。辉华郡郭。
增东南之巨丽者。无终极乎。
贞元壬午夏四月。大火南次之七日记。
王太尉陕东行台制618年12月2日 隋末唐初 · 李渊
 出处:全唐文卷一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论道经邦。
任惟勋德。
分陕作伯。
实寄亲贤。
尚书令雍州武大将军上柱国秦王世民
器宇冲深。
智谋英果。
义师云举
首赞奇谋。
亲率熊罴。
搴旗斩将。
廓清区夏。
忠孝克彰。
狡寇逋诛。
虔刘西土。
总戎薄伐。
戡剪无遗。
策尚权远。
谋猷沈密。
宜在鼎司
肃清槐路。
今区宇方缉。
巩洛
镇俗治戎。
允资望实。
太尉使持节陕东行台。
蒲州河北道总管及东讨诸府兵。
受节度
馀官悉如故。
与经山遁庵言首座禅师 宋 · 释晓莹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
十一月七日丰城曲江感山云卧庵主晓莹上状,问讯径山遁庵言首座禅师友兄:日者禋兄居上蓝时,蒙以函翰附其递至,展绎真旨,开慰之深,何啻执热而濯清风?
第以相望阔远,殊乏雅便,无繇略具禀报,可胜愧怍。
唐顾况有言:「一别二十年,人堪几回别」?
与兄之违异,偻指则踰其数,又七寒暑,其何以堪耶?
追怀畴昔,道义琢磨之益,炯炯此心,恍如隔世矣。
窃承坐分法施,开悟多众,苟非辣手段,大钳锤,未易及此。
故尝以祇夜寄意于歆艳曰:「径山突兀上云烟,高遁山颠绝世缘。
握以黑蛇分半座,却将毒气喷人天」。
其实祖室重寄,有在于是,钦仰钦仰。
即兹冬仲,寒冷寖严,必然觉体于四威仪中,日享龙天恭敬之福,为乐无涯涘也。
愚自量命薄才疏,跨短步窄,难追逐诸友高躅于业林,未免禀志遵分,于乾道辛卯,缚屋荒山。
既高寒孤迥,老病不堪,至淳熙戊戌冬,以徒弟隶名感山小寺,而徙居焉。
寺基税钱三十有一,并无常产,唯破屋数间,如玉川子洛城之居耳。
亲旧怜其谋生计拙,奉养清甚,相与出资,创小轮藏,庶几财法互陈,补其日给。
岁在癸卯,徒弟遽殁,遂自任其洒扫之责,而量柴头、数米颗之外,无他念装怀,且图睡快而已。
禋兄谢事上蓝,既到山间,乐其幽寂,为留十有一月,应南源命而迁青原祖席,缘法颇盛。
亦有二三衲子,不孤其竹篦用事。
所用竹篦,乃大慧老师在阳来报恩,为兄弟入室者。
无著尝作铭纪其由,铭有引曰:「大慧老师以竹篦揭示佛祖不传之妙,几四十年,遂使临济正派勃兴焉。
至于居患难中,亦不倦提击,所以梅州报恩有竹篦在堂司也。
江西莹仲温尝掌其职,得之而归,岂特为丛林千载之荣观邪?
无著妙总谨稽首为之铭曰:「南山,不削自异。
状若黑蚖,喷喷毒气。
如尺之捶,用之无匮。
锻圣烹凡,经天纬地。
仲温得之,尤宜保秘。
照映丛林,千古不坠」。
愚涡沈乡井,收得诚为闲家具,溘然后定被摩那辈将去拨火,何如于未盖棺前,以竹篦及无著亲写之铭,并归于禋兄,所幸其用得灵验,想兄闻而必为之喜也。
其山头兄弟与兄契分厚,而过江西,愚得复见者,唯古冈永兄。
仰山命,时取道丰城,来庵所相访,因送其入院,其后迁大沩二年而示寂。
长溪晦兄住香城,亦至山舍,及董大沩,阅一月而委顺。
建昌圆兄自鹅湖仰山,迂路相寻,亦送其至临江
慧力无何领院事七日而西迈。
然晦、圆二兄世缘不假借如此,在其分上又何憾焉?
王光兄道福如是之盛,向来朝游夕处,而不识韦皇是贵人者多矣。
自其出世,收书三四,其在灵隐,故尝问之以书曰:「兄今羽凡骨为飞仙,起故鱼为云龙之时,如演、圆二兄尚未闻人天推毂,何邪?
兄虽不藉其齿牙馀论,而道香德风,自然蔼著」。
其所以问之者,庶其不忘持天下丛林之公论也。
今丛林无公论,奈何奈何!
净慈密兄以书见寄,󷕯诚尽意,不替畴昔。
道正赖其主盟,为本色衲子所归,岂谓去遽尔踰葱岭而去,兄必为短气耳。
江湖朋旧彫○,如霜叶脱木,亦无几矣,殊使人怆然也。
今华藏琏兄住保安日,有书来云:「祖咏住之兴善已数年,在临安时缀集大慧始末,作《年谱》一册,不肯上径山前辈看详,急于刊行,亦多疏脱」。
愚于是答其书,纠其《年谱》之谬,今试为兄略举数端。
《谱》云:「师再至荆南张无尽问以尧舜禹汤,古之圣君,而释典不言,何也?
师云:梵王帝释说法因缘为对」。
其所取简脱如此,适足以增排佛者之诮。
若据当时所问所答,极有理趣,而老师尝于绍兴九年间尹侍讲彦明说,尹首肯者再三,即非对以梵王请佛说法因缘。
愚以其详具于《云卧纪谈》,兹不欲缕陈。
又赞草堂像,则是十年宝峰化主求之于径山,其时草堂尚无恙,故有「小根魔子还知否,此是吾家真白眉」之句,乃非十三年作于衡阳也。
李参政泰发所赠绝句,其引云:「适衡,闻州郡欲免旬呈,师毅然不可,曰:无以我累人。
此意岂流俗泛泛者所能窥之哉?
感叹成小诗曰:十亩荒园旋结茅,挑尽到同蒿。
圣恩未许还磨衲,且向阶前转几遭」。
盖十一年冬间,非二十年也。
大慧初到衡阳,庵于城中廖司户西园,其谱改「十亩」作「十里」,在衡阳城岂容十里园邪?
又改「同蒿」作「蓬蒿」,且蓬非可食之菜。
参政公之诗,如唐高力士峡州咏荠菜而寄意焉。
其《谱》中有作说疏谬处,谩为兄略言其数段。
如云「为南方烟瘴之郡,医药极少,东归而不沾霈泽者六十有三」。
既无「人」字,则是何物?
若是人而死烟瘴,盖为法忘躯之士,既非罪责,岂可不沾霈泽邪?
徐师川昭州,有诗曰:「岭外昭州最瘴烟,华人罪大此为迁。
老夫无罪缘何事,也向昭州住半年」?
其死于梅州六十有三人,可比类徐公在昭州也。
又云:「师居梅州衲子追随于荒寒寂寞之滨,丐一言,冀一盼,以为终身慰幸,足可下视诸方」。
若尔,则适足取笑诸方。
以老师参徒非标志,于宗门本分事乃《东山颂》,今者丛林走大声之谓也。
又云:「绍兴甲戌梅州,以临济《正宗法语》付法宏首座、道先侍者」。
宏既不得其死于阳,而先亦死于径山,侍寮宏、先既死,则《正宗法语》付之谁邪?
今不得《正宗法语》付授,而嗣法者则何以藉口?
此所谓华词损实耳。
圜悟在蜀,尝以衣并钵寄来泉南与老师,是时老师有偈曰:「付来铁钵盛猫饭,磨衲袈裟入墨盆。
祖宗活计都坏了,不知将底付儿孙」。
老师既施为如此,何必独收《正宗法语》付宏、先也?
又云:「兄与琏禋于老师《语录》节其纲要,离为五册」。
既节则是删繁去冗,然其间不无去取,似不当揭示于世,徒使丛林增阿难眊矣之叹也。
又有按事出《武库》者,却不叙《武库》所出端由,今略叙《武库》之权舆。
绍兴十年春,信无言数辈在径山,以前后闻老师语古道,今聚而成编。
福清真兄戏以《晋书·杜预传》中『武库』二字为名。
至十一年四月间,老师升座,而张侍郎与法会老师因说张魏公之兄昭远圜悟,而圜悟谓其为铁刬禅。
山僧却谓侍郎禅,为神臂弓,未免以偈见意曰:「神臂弓一发,穿过千重甲。
子细拈来看,当甚臭皮袜」。
次日侍郎请升座,而台州了因禅客致问曰:「神臂弓一发,千重关锁一时开;
吹毛剑一挥,万劫疑情悉皆破。
犹是生死岸头事,作家相见时如何」?
师曰:「拖出这死尸」。
进云:「和尚为谁恁么道」?
师云:「棺木里瞠眼」。
进云:「此未是学人问处」。
师云:「你问处又作么生」?
进云:「把手上高山」。
师云:「非你境界」。
进云:「毒蛇头上,也要揩痒」。
师云:「你不是这般人」。
进云:「若不登龙门,焉知沧海阔」?
师云:「争奈已遭点额」。
五月间,侍郎遭台评,被及老师,有衡阳之行。
盖是时朝廷议兵,而神臂弓之论颇纷纭,所以侍郎《答何中丞书》有「除帅在月末」之语。
已而张徽昭远有偈,嘲老师曰:「小庵庵主放憨痴,爱向人前说是非。
只因一句臭皮袜,几乎断送老头皮」。
由是山头识者莫不以「武库」二字为忧,故千僧阁首座江州能兄揭榜子于阁门曰:「近见兄弟录得老师寻常说话,编成册子,题名《武库》。
恐于老师有所不便,可改为《杂录》,则无害焉」。
其后又伪作李参政汉老跋,而以绍兴辛酉上元日书于小溪草堂之上,其实老师则不知有《武库》。
及于绍兴庚午衡阳,见一道者写册,取而读,则曰:「其间亦有是我说话,何得名为《武库」》?
遂曰:「今后得暇说百件与丛林结缘,而易其名」。
未几移阳。
至癸酉夏,宏首座以前语伸请,于是闲坐间有说,则宏录之。
自大吕申公执政,至保宁勇禅师四明人,乃五十五段而罢兴。
福州礼兄亦与编次,宏遂以老师洋屿众寮榜其门,有「兄弟参禅不得,多是杂毒人心」之语,取禀而立为《杂毒海》,宏之亲录为德侍者收,礼之亲录在愚处。
礼之录,其中尚有说云盖古和尚,丛林谓慕固者,颂狗子无佛性话曰:「赵州狗子无佛性,终日庭前睡不惊。
狂风打落松子,起来连吠两三声」。
老师曰:「此吟狗子诗也」。
礼之小楷,笔力精劲,殊有风韵,盖出之于晋宋法帖耳。
又《谱》中于二十年收四句诗,而不叙其由,但云皆预谶岭海之意。
诗曰:「雁回始觉潇湘远,石鼓滩头莫怨天。
一住十年秦楚隔,木弓重续旧因缘」。
盖是雪峰闻兄于绍兴十二年从衡阳来临安,见有以西蜀费孝先之术设肆,而为人决休咎,闻因以老师问焉,故有是诗也。
衡阳回雁峰,潇湘有石鼓滩,而辛酉庚午阳则十年。
或云梅木为弓,未详所出。
若以卦诗较老师衡阳之事,可谓奇中矣。
又《谱》中收而使人不可晓者,如云华药寺庆忏钟楼,小参说偈,戏操闽音,用其里语,后以杜牧之诗「惊起暮天沙上雁」为断句。
愚尝闻筠阳瑫兄说仰山钟楼壁间,旧有题云「突然架起一间屋,中心悬个铁琅珰。
惊起暮天沙上雁,海门斜去两三行」。
以老师与竹庵仰山时,尝登楼读而为笑。
及于华药小参,举以为法乐,若谓海门为谶,则老师未尝过海门,何谶之有哉?
又《谱》收《祭圜悟文》、《不动轩记》,已见于泉南刊《舟峰文集》,则是其代,亦不必收为老师作也。
至于「临示寂遗奏」四十二字乃亲迹,而却不收,遂收愚所录嘱嗣法委曲之语。
然愚是时于丧司职在掌记,所以于语之结尾明说是口授,侍者令录以为别,此所谓老夫常谈,何足收邪?
又《谱》云师隆兴癸未三月,闻王师凯旋作偈,有「氛埃一扫荡然空」之句。
然偈初欲以进而未果,真迹在贤兄处,贤卒而流落,为仰山权兄收,偈前有「臣某甲上进」五字。
「氛埃一扫荡然空,百二山河在掌中。
世出世间俱了了,当阳不昧主人公」。
若此偈可全收,而却不尔。
《谱》末云:「夺食驱耕,断桥塞路,盖游戏耳」。
若以是为游戏可乎?
此所谓妄言伤正也。
前辈曰夺食驱耕手段辣,兹可见宗师体裁耳。
又云:「其所摄化,倾仓倒廪,堕珥遗簪,唯恐不适师意」。
则人情相奉,而非归依至道,从其摄化也。
其堕珥遗簪,则是遗失堕落,而非韩文公所谓「越商胡贾脱身献」耳。
《谱》中间有按塔铭而并无按正续传,至于有数段,按师谓侍者,若是说话,初无定论,既非上纸笔,何可言按?
俗谚所谓口说无凭也。
又《谱》跋云:「采摭正续传所不载者,集为年谱」。
及观谱之所取,尽出于正续传,何得为不载邪?
兴国军安兄作建康,出队先驰归谓愚曰:「老师缘秦太师有亲戚命升座,乃言:我虽被太师编管十七年,未尝敢怨他,其实事有前定也」。
遂引东山受业院于崇宁甲申塑佛,有异人丁生便谓像有难则人来出家,像毁则人有难。
若较我平生事,时日无差,岂不是前定邪?
士大夫闻者靡不服其达也。
正续传首载此事,而《谱》却按为定上座普说而说,然说事有由,不若为秦太师亲戚说者为优耳。
试于《广录》检寻,于定普说有无,便见其凿空造端,欺诳于世也。
绍兴丙子秋,老师曾于鄂渚舟中,以愚生缘洪州,顾而谓曰:「洪州出得几个尊宿?
如宝峰月、海会从、云峰悦辈甚生次第」?
又云:「我年十九游隐静杯渡庵,其庵主说所梦,便谓我是云峰悦和尚后身。
及到瑞竹珵和尚处,却道我是再来人」。
是时老师说得甚详,故尝备载于《云卧纪谈》,而《谱》中只说珵说为再来人,却不能收云峰后身之事。
然老师屡说,而丛林知者亦众也,所以向来对灵文,故云举世知云峰悦老之后身,逢时获南岳让公之前号,盖让公亦赐大慧禅师也。
江西近有一僧,撰《隆兴佛运统纪》,凡两巨编印行,以初祖迦叶于周懿王四年庚寅鸡足山,而《传灯录》载却是孝王五年丙辰也。
其差紊二十八年,于迦叶尚如此,馀可知矣。
又收晋怀帝刘曜使,衣青衣而行酒。
东晋孝武帝晚年长星现,而举酒祝曰:「长星劝尔一杯酒」。
观其二事,何与佛运邪?
愚因见《统纪》无足取,遂用小青江纸一幅,上画小佛,两旁画八十眼,于每眼中只写四字,如甲寅示生至壬申入灭之数,其下叙化迹七百馀字,名曰《释迦文佛住世图》。
其叙说法年时略曰:「初诣鹿苑,开演二乘。
其癸未甲午,唯谈生灭。
是为《阿含经》声闻小乘也。
其次乙未壬寅,说方等诸《大乘经》,弹诃二乘,令耻小慕大。
其次癸卯至甲子,说《般若》诸经,融通二乘,令心通泰。
其次乙丑壬申,说《法华》《涅槃》等经,开权显实,指小即大,混而为一,所谓身住世七十九年,而教谈三百馀会也。
愚向尝与池州道者议,欲撰老师《住世图》,今亦不复措意矣。
南与述首座无己者,是乡人也,述同老师在京师圜悟会中,而至云居,知老师出处之详,无如述也。
南与之同行,其闻见可知也。
老师初住径山,述作先驰与首座勘辨,亦有机语,由是丛林只呼为述先驰。
尝随过衡阳,既移阳,而述归乡,首众僧,于梅山愚丘禅师席端而卒。
愚平时与南亲密,每闻其语丛林典故也。
愚又因见吉州禾山方和尚,令福唐祖一书记所编《死心行状》,及较舟峰《续僧宝传》,则没交涉。
其传则谓初谒栖贤秀,次之黄龙,参晦堂,会坐下板知事捶行者,闻杖声而悟。
晚住黄龙,退居晦堂,夜参有乞末后句与偈,泊然而逝,而《行状》则谓初谒晦堂于黄龙,阅九载,一夕燕坐微困,闻雷大震,廓然契悟。
又经九载,离黄龙,偏参而至栖贤,谒秀铁面
及再住黄龙,往大庄写鼓楼牌为安心阁。
体中不佳,院众来请归,遂厉声曰:「吾以大千为家,何院之归乎?
僧家,胡往不利哉」?
藏主僧慧宣曰:「和尚宜自警省」。
师蹶起曰:「川僧,我这里事定于是」。
泊然而逝。
是时灵源居昭默堂,以偈告死心灵席,其偈有叙曰:「伏念十三日承降弊寮,碾具食,笑语甚欢,且举昨日《答舒州朝请徐师川甘露真乘书》,其语委曲和软,异乎平时。
复举今早《答隐静祖印书》云,渠已作寿塔,云彼此老大,今后不必寄书来也。
食罢从容说话乃去,至次日晚閒,报和尚早晨出庄斋后,似不快,恐今夕不归。
十五日早闻已归寂,某力病,登方丈,见趺坐,颜貌睟然如平常,身体温软,但问不复应矣。
唯是不应,亦涉呶呶。
然知者方知,其如未具无耳之听者何?
因著偈以告于灵席。
噫,慈音正色,尚能为我发忉忉之诮乎?
偈曰:平生诋真语,正色无忌讳。
垂灭流软音,向人真有谓。
于余尤更勤,煮茗罗珍味。
那知越夕閒,遽作翻身势。
闻登方丈观,跏趺貌和睟。
问焉不余应,即承亲说示。
其如有耳人,难听无声义。
何当妙寂中,等复演玄秘」。
然其偈叙与《行状》同,而与《传》则不同矣。
其《传》既行,其《行状》则无闻于丛林也。
死心可谓命世大宗师,其平时出处,丛林不得闻其详,是可太息也。
愚向虽谬用其心,以所闻所见缀成《大慧正续传》、《无垢闻道传》、《无著投机传》,庶几于后文章宗工,如孙尚书仲益作《圜悟传》,秀紫芝作《欧阳文忠公传》而不至如舟峰作《死心传》之疏脱耳。
中昨雪峰闻兄、云居熙兄,并欲以传锓木,而力拒其不可者,其中必有不合舆议处。
若不锓木,尚可改易,若锓木则是以管见而欺当时会中朋旧,谓秦无人也。
灵源作《晦行状》有云:「早不奉戒律,且逢横逆」。
天柱静公以书力诋其不当言。
疏山如公编次《草堂行录》有曰:「持心经一藏,以般若力资云岩造藏」。
东山空公以书纠其非是,其灵源疏山,智高识博,尚取诟于同列,他人哉?
然正续所收嗣法,止于在洋屿小溪前,住径山受记莂者,其衡与再住径山,并无与焉。
至于取无著者,盖依彷《达磨传》载尼总持,在于无著则不忝耳。
今闻、光二兄法子法孙棋布名山,以传不收其师,必怒骂生灭也。
昔灵源著《五祖演和尚正续铭》,而无圜悟名,但佛鉴、佛眼而已。
盖是时圜悟出世西蜀,而道声未及南方,孟子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也。
雪堂作《佛眼正续记》久已刊行,兄曾见否?
前得兄书有言「不附承动静已十年」,登时口占一偈曰:「吴楚相望亦远哉,十年得一书来。
世无百岁之人也,纵有书来能几回」?
彼此书尺疏,得往复其道义于大圆镜中,岂有疏阔哉?
昨于待来之人剽闻兄力却秀峰之命,而今而后,设使有援薛廷望请德山故事,必难施其计,故尝有二偈奉怀曰:「自从相别几经年,湖海唯闻道价传。
以遁名真个遁,献华无路在诸天」。
又曰:「闻道秀峰招不去,想于双径作终焉。
既然穴鼻图高卧,敢问时人作么穿」。
去,聊博一笑耳。
愚行年六十有八,而来□无多,前辈所谓人生七十鬼为邻,则近之矣。
今俱老大,相望阔远,必无荐见之因,怀抱何由轩豁?
既形于纸笔,未免䌤缕相告,以兄为知言之人故也。
即日愿言斋息是槔,永永眉寿,以副丛林依向。
此外无可为祝,不宣。
晓莹再拜。
按:《云卧纪谈》卷下,续藏经第二编乙第二一套第二册。
论选举六事 其五 举法 北宋 · 吕大临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八五
举法者内则谏官、御史、郎中、秘书、博士,外则监司郡守县令学官监局,皆得举授内官监司许待制以上举,郡守许监司待制以上举,县令许监司郡守举,外学官许监司及两省官御史郎中司业待制以上举,外监局许监司举系课利及万者。)
内官监司郡守学官,皆云举者籍其名,有阙则择而用之。
县令监局许监司指名指阙奏举。
政迹在优劣等者,举主皆有赏罚。
江陵府松滋县学记淳熙元年正月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三九、《南轩集》卷九
乾道九年冬,知江陵府松滋县事余君彦广以书来言曰:「松滋之为邑,僻在大江之滨,自兵戈以来,其乡庐邑居固不能以复旧,而又重以水潦为患,沦垫迁徙之馀,庶事大抵苟且,而学校为尤甚。
春秋奉祀,几无以障风雨,青衿散处,莫适所依。
六年之秋知县事滕君琛始聚材陶瓦,撤其故而更新之。
首严庙象,备其彝器,已而讲肄栖息之所亦以次举。
其明年彦广实来,亲帅其士者而劝程之,又择其秀者而表厉之,吟诵之声蔼如也。
今年秋,复命甓工结密其地,自庙而及门,又加黝垩之饰于其栋宇,用释菜之礼以告其成。
自惟小邑寡民,不敢为劳费,第积其力,时而为之,故与滕君相继四年之间而后讫事。
愿不鄙为之记,以风示邑之士,庶几有以作兴焉」。
某念今之为邑者急于簿书期会之报,详于追胥督责之事,则云举其职矣。
有能慨然于荒寒僻远之区,留意教养如二君之相继者,岂不可贵哉!
而余君且将求其说以作兴其人才,顾虽文字荒陋,有不得辞也,则为之说曰:先王之教,其大旨见于孟氏之书,曰「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又曰「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弟之义」。
是知学校以明伦为教,而明伦以孝弟为先。
盖人道莫大乎亲亲,而孝弟者为仁之本也。
古之人自冬温夏凊、昏定晨省以为孝,自徐行后长者以为弟,躬行是事,默体是心,充而达之,不使私意间于其间。
亲亲之理得,而无一物不在吾仁之中,孝弟之道有不可胜用者矣。
试以谂于邑之士,孰无事亲从兄之心乎?
诚能相与劝勉,朝夕讲磨,以从事乎此,然后知人伦之际,尽其道为难,而学之不可以已也。
士之从事于此,则夫风声气俗之所及,闾里小民亦将视效而知劝,畏威而寡罪,以乐趋于淳厚之习,然则顾不美与!
嗟乎!
是乃先王建学之本意。
余君今日之所望于多士者,宜莫先于此也,遂书以寄之。
淳熙元年正月
祭无垢先生张公侍郎 宋 · 史浩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一八、《鄮峰真隐漫录》卷四三
惟公学承正宗,文肩前辈
卓行珠玉,净无瑕颣。
射策广庭,英俊如猬。
公以万言,奉当大对。
胪唱裒然,名喧海内。
持橐从班,表率在位。
退食私室,门多旌旆。
一世人龙,孰不爱畏!
晚守永嘉,吏课推最。
不施刑威,专用教诲。
力叙彝伦,俾俗纯粹。
某掌郡庠,时适相值。
倾盖忘年,雅同声气。
乃以旦日,衣冠毕萃。
端笏趋隅,荐牍见遗。
云举词,深有旨味:「识超几先,意传经外」。
惟此八字,三宵不寐。
思而得之,实录无愧。
佩服华衮,铭在心志。
子婿宰邑,拜公墓隧。
命扫松楸,常加葺治。
报以峻事,老怀良慰。
幽潜重光,山明水媚。
九原可作,呜呼兹地。
惟公生有盛德,没为神类。
与造物游,间须一至。
千里寓奠,酒醪牲饩。
追念知己,临风堕泪。
代贺起复李左丞 南宋 · 张扩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九九、《东窗集》卷一六
伏审祗奉宸纶,召还机政,事关庙社之计,义断闺门之恩。
卿士协谋,华夷徯志。
恭惟某官学通要妙,业富经纶,曾闵事亲,皋夔许国。
早由道德之选,入践纲维之司。
体貌逾隆,勋猷益著。
献替系一人之可否,用舍为四海之重轻。
顷罹陟岵之悲,咸动去朝之念。
无人乎大君之侧,当议夺情;
求忠于孝子之门,是云举类。
惟圣人乃能义以起礼,故天下咸知国尔忘家。
简在渊衷,特虚旧位。
宜谢傅为苍生而起,俟周公以衮衣之归。
遂正洪钧,允仪百辟。
某逖违门仞,寖阅岁时,怀娄公厚德之容,愧豫让漆身之报。
用汝作霖雨,伫观膏泽之沾;
必我为镆铘,敢避祥金之请?
弥深颂咏,倍越等夷。
谢皇太后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二九、《苏魏公文集》卷四六
伏以太寝总章,宗祀云举
弱龄稚齿,显制误加;
循揆宠灵,交深兢愧中谢。)
窃以国家明德恤祀,聿严报本之仪;
至诚感神,茂介自天之祐。
始前期之洁斋,逮昧爽之孚恩。
皆清跸之躬行,有庶工之陪相。
既毕上仪之举,宜膺大泽之均。
伏念臣资乏慧聪,年方幼弱。
主上以同气之爱,加彼官封;
太母以含饴之慈,重兹鞠育。
虽玷分茅之秩,未陪奉玉之祠。
承言綍之嗣颁,虽弁髦而不间。
良惭冒处,罔获牢辞。
此盖伏遇皇太后殿下内德辉光,母慈爱育。
峻仪中寝,治早赞于正邦;
外位东朝,道益光于佑圣。
加怜蕞质,致锡庞恩。
学彼大成,庶知洁己以进;
报兹罔极,勉思就养之方。